波蘭在八十年代初期掀起團結運動反共，當然吸引蘇聯當局加強鎮壓，包括了大規模審查禁書，試圖重新控制人民的思想。跟港共一樣，大量文本被要求刪節，他們認為人民之所以反動是因為幾十年來的焚書行動做得未夠徹底。當時波蘭的出版社向政府提出我認為是富有創見的反建議：他們同意刪除所有官方認為有問題的段落，條件是同時保留空格的權利，以表明文本有多少部分已被刪減。
當局固然拒絕，大量句子被硬生生裁走，連空格也被抹除，但審查者漸漸覺得不對勁了——文章經過七除八減後還剩餘甚麼樣子？那些沒法接得起來的前文後句又有甚麼意思？委員會判斷，一篇被刪減很多的文章，它對讀者思想的破壞力可能比起裁走從部分還要大。計劃無疾而終，當局對出版物放棄了干預。這不是絕妙的想法嗎？保留有害的東西反而少害，刪走它卻增強了它的毒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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